意识中瞬间一片沉寂。

不知怎的，叶若兮心中像是被挖空一大块。

可沈墨染抚着她的脊背，像是对待一块稀世珍宝。

指尖的血痕已经结痂，他关心她、爱她，她有什么不满足？

……

九月九重阳，登高祭祖。

山路蜿蜒，叶若兮却头一回没了依靠。

宋琬一直挽着沈墨染的臂膀，她便只能跟在后头。

行走间，一缕流苏扫过她的眼。

叶若兮定神一看，紧紧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香囊。

精致华贵，幽香阵阵。

与她那枚早已褪色的素朴香囊简直是天壤之别。

沈墨染戴了五年，如今竟然换了……

当年，在被沈墨染救下后，叶若兮总想着要报答他。

可她身无分文，思来想去，剪了自己最喜欢的一身裙袍，缝制了两枚香囊。

其中芳香开窍的中草药，皆是她跋山涉水去采来。

为此险些命丧山崖，摔了一身伤。

至今肩膀处还留着一道疤。

沈墨染见她捣药，手背红痕累累，眼神一凝。

当晚，剥开她衣衫，吻在她肩头：“痛不痛？”

“以后不必为了我如此，我会担心。”

次日，她亲手将香囊系在他腰间：“定情信物。”

他抚过她纤细的腰，笑得温柔：“那我们是一对的吗？”

她握着香囊，羞赧地点头，脸红到耳根。

……

回忆刺痛眼眸，叶若兮眼眶一酸。

“墨染，我送你的……”

叶若兮刚开口，便立马回过神，抿紧了唇。

现在宋琬才是他的明媒正娶、门当户对的正妻。

莫说佩戴妻子给郎君缝制的香囊，便是冠帽衣袍皆是顺理成章。

她身为妾室，又有什么资格问出口呢？

可沈墨染似是听见她叫他，已经走了过来。

叶若兮犹疑几秒，鼓起勇气拉住他。

“墨染，往年重阳祭拜我父母，你陪我……”

话还未完，一旁的宋琬发出一声惊叫。

“墨染！好痛！”

沈墨染迅速抽出握住叶若兮的双手，疾步回走。

“琬儿你先别动！我来了！”

他一把将宋琬横抱起，兀自朝山下奔去。

叶若兮愣在原地，双手还在半空虚握，渐渐失温。

她浑身凉透。

天寒风大，叶若兮麻木地转过身，已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

今年，她孤身一人跪在父母墓前。

却流不出一滴泪。

回到王府，她形如槁木，只觉长夜漫漫，衾寒锦冷。

忽地，房门被大力推开。

沈墨染竟出现在门口。

他像是喝了些酒，搂着她不肯放手。

叶若兮想挣脱，可他的怀抱太温暖，裹着她，让她无力招架。

她颤着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墨染埋在她脖颈处，像是爱极了她般一动不动。

叶若兮的心渐渐沉下去，撑起手推开他。

却听见一声：“若兮。”

心一瞬被击中。

沈墨染吻住她的眼睛，手掌按在她柔软的心口。

身心被填满的瞬间，她多么想与他有个孩子。

这样，他们之间便有了一生斩不断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