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女儿轻轻地从垃圾桶里抱了出来，送她去了医院。

我不停地打颤，看着女儿身上的伤。

全是被虐待过的痕迹，还有烟头的烫伤。

正在这时，我的前夫曾冬然打来了电话。

问我在哪？

在做什么？

我咬了咬牙，告诉了他我的位置。

「你在医院做什么？」曾冬然看到我手上的小衣服，皱了皱眉。

我拿的是小女孩穿的纯棉的衣服，刚在医院门口的儿童商店买的。

我的女儿浑身是伤，只能穿软软的纯棉的衣服。

我压抑着满腔的愤恨，衣服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我在垃圾堆捡了个小女孩。」

「我准备收养她。」

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

曾东然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他略显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发红。

「你刚离婚就养别人的孩子，那孩子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冷眼看向他，一字一字说道，「在垃圾堆里捡的。」

大概是我态度坚定，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站起身看瞅了眼病房。「长得那么丑，居然还是个女孩。」

我的女儿为什么是丑的，因为她被蚊虫咬的，被坏小孩打的，被比她更大的人用烟头烫的，她整张脸都在浮肿发青。

大夫不断地安抚她，轻哄着她，她才从撕咬的状态下安静了下来。

刚才，她狠狠地咬着我的胳膊不松口。

两个清晰的带血的牙印，不断有血渗出。

这是我该受的。

我欠她的。

她要在医院至少住一周，身上伤痕累累，深紫红的新伤，下面是发青色的痕迹。

新伤下面有数不清的旧伤。

大夫救治过很多孩子，什么样的伤都见过，却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我的女儿，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