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一愣，垂眸：“……臣妾不敢。”

祝愫妙立即推开我，倚到殷千绝斓身上，娇嗔道。

“陛下，臣妾的手都被抓红了，会不会肿起来呀？”

“来人，去取冰来，给贵妃敷手。”

殷千绝斓搂住祝愫妙，握住她的手关切查看，眉眼间满是温柔。

这一幕猛然刺痛我的眼，一颗心揪疼。

这温柔，我在梦中的那一世也曾拥有，可如今……

殷千绝斓抬眸看向我时，眼里的温柔化为寒霜：“皇后还真是不知悔改，才刚解了禁足就敢来生事！”

我张唇，看着他身边的祝愫妙，还是没有说转生一事。

我深吸一口气，颔首行礼：“臣妾知错，请陛下恕罪，臣妾只是前来给陛下请安的。”

殷千绝斓冷冷道：“别以为孟家人要回来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滚回去！”

我攥紧手，深深看殷千绝斓一眼，吐出：“……臣妾告退。”

离开前却还是是忍不住提醒。

“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

“陛下，文大人为民为国，还请您听一听他的谏言。”

殷千绝斓声音冰冷：“皇后身居后宫，还想插手前朝之事？”

“……非也。”

我只得低头离去，却还是能听到那两人亲近嬉闹的声音。

“陛下可曾听闻过彼岸花？听说十分艳丽，世间难寻。”

“只要你想要，再难我也会给你找来。”

我脚步一滞，倏然想起殷千绝斓曾对自己说的话。

“师妹，聊以此花表此心，你把它种下，来年花开之时我便会回来。”

恍然，竟已过了千年。

物非，人亦非。

当年的承诺，未曾实现的诺言，如今皆许给了另一个人。

我身子一颤，逃也似的离开了。

隔日，祝愫妙告病。

殷千绝斓却将我召去德清宫。

我不明所以，去了后却听太医道：“这屋子风水不佳，贵妃娘娘才生了癔病。”

殷千绝斓忙问：“何处风水最好？”

“回陛下，除了天子之殿，最好的自是那皇后的坤宁宫……”

殷千绝斓当场口谕：“皇后，你搬去偏殿。”

一个太医，诊病诊到风水上了！

我冷笑一声反驳：“陛下，坤宁宫历代皆是皇后寝宫。”

殷千绝斓眼神危险：“皇后是要抗旨？”

祝愫妙亦是噘嘴不满道：“陛下，臣妾听闻皇后娘娘的父亲在北塞可是声望极高，姐姐性子大也是自然……”

闻言，殷千绝斓看我的眼神更冷：“皇后，你当真以为你姓孟，我就不敢杀你？”

我浑然一震。

殷千绝斓这是用孟家威胁孟云姝，又用孟云姝的命来牵制孟家！

孟家世代守护边疆，代代马革裹尸，换来王朝的安稳繁荣。

丰功伟绩在身，却从不忘本，如此忠良之辈……

却被殷千绝斓看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我愤怒又不解，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直直望向殷千绝斓，我真的替孟云姝感到委屈愤懑。

“陛下，你忘了当初你多次来孟家求娶，许下的承诺吗？你说你会一辈子爱护孟云姝，视她为珍宝骨血……”

殷千绝斓没听出异常，只是厌烦开口打断：“够了！朕从来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我沉默，随即讥笑一声：“呵，陛下自出生十八年来算计至今，又把这世间的谁放在眼里过呢？”

此言一出。

殷千绝斓脸色骤变，抓着我的手就把我拽到殿外！

我甩脱他的手，红着眼与他对视，冷声开口。

“殷千绝斓，你逃了孟婆汤，带着前世的记忆，就是为了做这些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