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元瑶影还要再问，元翼州再度开口：“别再提她，令人恶心。”

元瑶影也不再说，乖顺垂下的眼眸里，尽是得意。

李常欢被迫跟在元翼州身后，听着他对元瑶影的温声软语，眼里一片死寂。

翌日。

元翼州与人相约在茶楼。

刚坐下，就听隔壁茶间里的书生提起‘李常欢’的名字。

“今早的皇榜你们可看了？说边疆的李末阳军师乃是胞妹替兄从军，不久前一计破万军，功大于过，已赐婚与元轶云副将军！”

元翼州端茶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重新抬手喝茶。

隔壁的对话，不住声的传过来：“听说李常欢期间暴露过身份，却依旧忍辱负重地呆在军营，此女真有大英雄的风范！有如此佳人相伴，当真羡慕元轶云副将军。”

“什么佳人？李常欢说到底是个女子，入军营，成何体统？”

驳斥的话一出，不少人跟着搭腔：“刘兄说得不错，一个女子混在男人堆里，何谈贞洁？怕是以色侍人罢了。打仗最重要的还是军人，她一个小小军师能有什么功劳？”

“怕是元轶云护着，特意让出来的军功。”

字字诛心，污秽之言不能入耳！

李常欢早知替兄从军若暴露，自己定会受人指摘，却怎么都没料到死后都逃不过。1

元翼州却只是坐在那处，恍若未闻。

李常欢忍不住想，估计那些书生讽刺她的话，也正是元翼州心中所想吧。

沉寂间，隔壁的对峙吵嚷声大了起来，到后面更像是吵架。

这时，元翼州突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突然对面有个书生看到他：“元将军？是元将军！”

“元将军请留步！还请为我们主持公道！”

元翼州转头看去，发现喊住他的人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

他拱手行礼：“还请元将军告诉我们，李常欢可否能算是女中豪杰？”

元翼州冷冷瞥了他一眼，削薄轻抿的唇吐出冰冷的字：“她不配。”

说完，径直下楼离去。

彼时，李常欢就站在楼梯处。

元翼州无知无觉的穿过她的魂体，一点点带走了她最后的暖意。

李常欢被迫跟着他，在墙上却只留下一个人的影子。

李常欢怔怔望着，倏而认命又释然的笑了。

“你说得对，我不配。”

心里浓浓的悔意吞噬了李常欢……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元翼州就好了，如果后来没有靠近元翼州就好了。

那样李常欢就可以继续做李末阳，让兄长名留青史，让李家满门荣光！

可她醒悟的……太晚了。

李常欢麻木的跟在元翼州身后，她不知道还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多久。

不知还要亲眼见证元翼州多少的憎恶与讨厌才足够，才能被放过。

这时，一名士兵疾步走过来：“元将军。”

“什么事？”

士兵抱拳禀报：“您派去廷阳的人，先元副将一步抵达，传回消息。”

“第一批归京的军队，将于三日后，抵达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