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佳佳赶来我家的那段时间里，我给妹妹姜言洗了个澡。

她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除了智力相当于三岁半的小孩，面相和常人无异。

我给她穿上校服后，姜言模模糊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痴痴笑：

 「姐姐，一样，我们一样。」

是啊，我和姜言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以前读书的时候，成绩都一模一样。

一样都是学校里的第一。

一样都是爸爸妈妈宠爱的孩子。

一样都是可可爱爱的女孩子。

直到初一那年，爸妈出车祸双双去世。

亲戚们嫌弃我和妹妹是灾星。

不愿意再和我们来往。

后来的日子，就成了我和姜言的相依为命。

我们去街道捡垃圾，我们去摘金银花晒干了卖钱。

我们想读书，想考大学，所以想尽了各种办法赚钱。

悲剧就发生在暑假，听说河里有很多银鱼，可以卖高价钱。

我和姜言趁着夜色，就下了河。

然而，离河岸越远的地方鱼越多，太过投入的我们越走越深。

当我高兴地举起满满一篓子的银鱼，跟姜言炫耀战绩时，我脚一滑，猛然一个踩空，摔进了深水区。

我果断丢掉了手里的篓子，想要往浅水区域游，然而右脚却被水草死死缠住。

姜言见状，大喊一声：「姐姐。」

就一个猛子游了过来，看我痛苦地挣扎，聪明的她立刻潜入水里察看情况。

当我的右脚终于获得自由时，姜言也浮了上来。

然而她已经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把姜言带回家的路上，她就发起了高烧。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她的头部在水下时间过长且遭到撞击，脑部神经受损严重。

我听见他叹气说：「你的妹妹，不幸成了脑瘫患者，同时还合并了智力认知受损。」

出院后，我打包行囊，准备跟着大人去广东打工。

可姜言站在大巴车前，怎么说都不肯上车。

嘴里从头到尾只有两个字：

 「学校，学校！」

她撒泼打滚，大吵大闹，直到我带她去了学校才安静下来。

班主任知道我的事情后，跟我推心置腹地谈话：

「你才 15 岁，只能去厂里打黑工，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要存几十万的治疗费，你算算你得打多少年工，才能带姜言去治病。」

她掏出两千块钱：

 「姜时，马上就要中考了，你要是考上重点高中，我资助你读书，你听李老师一句话，上高中参加高考，是你唯一能改变你和妹妹命运的机会。」

李老师把钱塞到我手里，狠狠地抱了我一下。

就是那个拥抱，突然让我想到了妈妈。

妈妈也说过，参加高考，是我们女孩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痴痴傻傻的姜言，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给妹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