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再没有了声音，沈若脚步凌乱的跑出洗手间，抓住季之南的衣角：“姜思，姜思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割腕了。”

她几乎是瞬间感觉到季之南的身体僵住了。

他骤然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下一秒，护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着他们大喊：“沈若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季之南仿佛没听到一般，甩开沈若的手，脚步慌乱的跑了出去。

沈若怔在原地，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脸色更加苍白。

但她告诉自己——

姜思是自杀，自杀当然比陪她等报告重要。

不是姜思比她重要，不是。

她缓缓走过去从护士手中取走检查报告。

打开后，沈若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毫无血色。

偌大的两个字如一道定身咒将她钉在原地。

胃癌。

等沈若从自己检查的医院走到姜思被送进的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好在姜思割的不深，季之南又去的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沈若在护士站问到了病房，一步步走过去。

病房里，姜思小小的脸苍白无比，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大而无辜的眼睛看着季之南，泫然若泣。

季之南声音极厉，可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颤抖，“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想不开?”

姜思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紧紧抱住季之南的腰，“我真的好喜欢你，看着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南，你让我死吧。”

季之南紧蹙的眉不知何时松了开来，眉间的紧张化为无奈，从始到终没有推开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的心疼溢于言表，“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

沈若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两人，拿着检查报告的手攥的青白。

明明她才是季之南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却无奈的发觉自己没有任何走进去打断他们两人的立场。

谁有立场责怪一个为了心爱之人甘愿牺牲生命的女孩。

在姜思委曲求全的衬托之下，她的任何举动都显得不合时宜。

沈若松开了手，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塞进包里，默默地转身离开。

也许是害怕姜思又在医院想不开，季之南晚上也没有回家。

接到季之南电话的时候，她靠在洗手台上，又咳了很多血。

听到季之南说今晚不回来，要待在医院照顾姜思的时候，她声音很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季之南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亏欠，后知后觉问道：“对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有问题吗?”

一天了，他终于想起问她检查结果的事。

那些痛苦，绝望，难过，已经全都平静了下来。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现在告诉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只会多一个伤心的人罢了。

沈若看向洗手台上遍布的血迹，竭力让自己平静：“没问题，上火而已。”

季之南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房间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沈若怔愣的呆坐了半天，直到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下午，季之南终于回了家。

一向洁癖的他，回来时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底全是红血丝，足以证明姜思的事有多让他心焦。

沈若刚要问他有没有吃饭，下一秒，手腕就被紧紧攥住。

他冷冷地盯着她，声音也冷得吓人，“姜思自杀前，你见过她是吗?”

“你跟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