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宜拿着那份离婚协议去了民政局。

递交完资料后，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回执：“一个月冷静期后才能领离婚证。”

温若宜点点头，转身离开。

阳光很好，照得那张回执单有些发烫。

一个月后，她和薄靳川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温若宜回到家时，屋内一片漆黑。

她打开灯，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

这两天薄靳川一直没有回来，但她从夏栀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围着围裙在夏栀家厨房熬粥的照片，他守在夏栀床边的侧影，还有夏栀靠在他肩头比耶的自拍。

每一张照片都像刀子，剜得她心口生疼。

手机震动起来，是薄靳川的来电。

温若宜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若宜！”薄靳川的语气带着讨好，“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看流星吗？今晚在青峰山有流星雨，我带你去！”

温若宜握紧手机：“你这两天……”

“我马上到家接你！”薄靳川打断她，“穿厚点，山上冷。”

电话挂断得匆忙，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她。

一小时后，薄靳川的迈巴赫停在了别墅门口。

他穿着她最喜欢的黑色大衣，手里还捧着一束向日葵，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送她的花。

“想你了。”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这两天公司太忙了。”

温若宜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夏栀朋友圈里医院背景的照片对上了号。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推开他：“走吧。”

去青峰山的路上，薄靳川格外殷勤。

他时不时喂她喝水，见她额头有汗就立刻用纸巾擦拭，甚至在她走累时二话不说背起她上山。

“重不重？”温若宜趴在他背上问。

“轻得像片羽毛。”薄靳川侧头亲了亲她的手腕，“我的若宜要多吃点。”

这句话让她恍惚了一瞬。

五年前他们刚恋爱时，他也是这样背着她爬长城，说她太轻了要多吃。

山间的风吹乱了她的思绪。

扎帐篷时，薄靳川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他看了几眼就按掉了。

“不接吗？”温若宜问。

“任何人都没有陪你重要。”薄靳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可温若宜注意到，他陪在她身边时总是心不在焉，眼神频频往手机屏幕上瞟。

夜幕降临，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薄靳川握住她的手：“许愿吧。”

温若宜闭上眼睛。

她在心里默念：让我永远离开薄靳川，此生不复相见。

再睁眼时，她身边空无一人。

薄靳川不见了。

连他搭在帐篷上的外套都消失了，只有地上还留着半瓶他喝过的矿泉水。

她掏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信。

想到方才响个不停的电话，她大概猜出来了缘由。

她自嘲一笑，按灭手机。

由于帐篷还没完全扎好，她只能收拾东西下山。

可走到停车的地方才发现，薄靳川竟然把车开走了。

山间小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温若宜只能打开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下了山坡。

“啊！”

还没来得及呼痛，一股更尖锐的疼痛便从小腿传来，她低头一看，一条蛇正在她腿上游走。

她被蛇咬了！

中毒后的剧痛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本能地拨通了紧急联系人——

薄靳川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若宜？”薄靳川的声音混着夏栀的撒娇，“我有点急事就先下山了，抱歉，你先一个人看会，等会我再让助理去接你……”

背景音里，夏栀娇滴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靳川，药好苦，你用嘴喂我好不好……”

那一瞬间，她仿佛被人生生剖开了胸膛。

温若宜想说她被蛇咬了，想说她很害怕，可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