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中遇见你全文小说许未名,唐天择全章节阅读
“名名,你的辞职申请我已经批准。
下周一你不用来律所了,你什么时候把新工作谈定了,再过来交接一下手上的工作就可以。
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我与你初识于Z大的毕业生招聘会场,现在就让我从哪里把你招来的,送回到哪里去吧。
当是给你送别,好吗?”
张律师离开律所后,李律又重回未名的办公桌前。
在未名坐了一年的那把转椅上,给未名发出了这样的两条微信。
他期待她能答应。
未名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路途奔波,公交加地铁,终于是回到了她在郊区租住的小院里。
她喜欢这里的寂静和安逸。
哪怕路途遥远,她也要给自己的身心一个独处的空间。
拿未名自己的话说,她绝不接受合租。
毕业后,苏月月和毛一品就是这样被未名拒绝合租的。
苏月月和毛一品是宁愿挤在市区的一个小房间里,也不要一个人住一个一百五十平米的大房子。
她俩的要求就是必须步行半小时内能到达单位。
回家后的未名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澡。
待她出来看到李律的微信时,已经又过去了半小时。
未名看着信息,突然更加思念学校,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一年都过去了。
她是愿意再回去看看的。
那里遇见过的人,那里发生过的事,都让她记忆深刻。
至于触景生情,至于心痛难忍,未名没有想那么多。
终究觉得能够承受。
最艰难的日子都走过来了,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不就是哭吗?死不了!
“师傅,好啊,我正想着去学校看看呢!”
未名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李律了。
在律所时,她都学着同事们的称呼,所有人都喊李勤宇李律,所以,她就把师傅那两个字从心底给拔掉了。
可如今,她离开了,不一样了。她决定唤回原来的称呼。
她不会忘记,刚进王朝的时候,第一周她是以律师助理的身份,接受李律的亲自教导的。
是他耐心细致地告知她,所有的工作应该怎么做。
可后来,不知为什么,自从有一天,一个号称是高律亲戚的姑娘来律所后,李律就把未名交给了另外一名律师。
从那之后,未名又有了新的师傅。
无论后来何律对未名多好,在未名的心里,她在律所只有一位师傅。
那就是李勤宇。
第二天一大早,李律就按着未名的住址找了过来。
第一次站在未名家的门外,李律感慨万千。
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独自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万一路上有坏人跟踪,可怎么办?
重逢的喜悦又被丝丝的担忧瞬间冲散。
在开往Z大的路上,未名坐在李律的车里,默默不语。
这是未名第一次坐李律的车,她不用眼睛去看,都能感受到他爱她的目光。
那种爱,能让所有的女子为之一生沉迷。
未名深深地知晓,他是别人的丈夫。从不属于自己。
所以,她从未想过,要去靠近,抑或接受。
她有自己深爱过的男子,只是那个人早已消失在记忆的星空。
终究是她爱他更多。
他父亲一个召唤,一声拒绝,一个不许,他就匆匆地离去。
留给她一生一世的痛。
想来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法官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普通教师的孩子。
尤其还只是小学教师。
或许,还有那么一种可能,如果这教师的级别再大些,比如,教授?
那么,那个大法官可能会考虑考虑。
想着这些,未名又开始*眼,*心。
不是不爱了,而是被迫分开。
所以,未名从心里并没有责怪北琨。
那不怪他,又该怪什么呢?
怪无法选择的出身吗?还是责怪命运的捉弄?
未名再一次看看李律,他和她之间同样有着这样的差距。
可是,他一点儿都不嫌弃。一点儿都不介意。
如果,欧阳北琨能像师傅这样深爱着自己,那么,他一定会有所抗争,不会乖乖地顺从。
所以,未名想来想去,还是北琨不够爱她。
或者说,不是真爱。
毕竟太过年轻的心,还不足以对人生,对爱人足够认真。认真到,可以交付一生!
“你们学校真好看!”
李律想打破那种莫名的悲伤和沉默,未名的一举一动,他全都了如指掌。
毕竟,他读研那会,最爱的就是心理学。
他如何能猜不到,未名心里的忧伤。那种深邃又忧郁的眼神,他一看就懂了。
有过期盼又有过难堪。
期盼的是心中曾经有过的梦,难堪的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爱过又被抛弃过。
所以,他知道,她始终需要温暖。
路过学校的树林时,李勤宇真想抱抱她,就那样一直地抱着她,直到她心里的寒冰彻底地融化!
“名名,你的诗歌手稿我看过啦。你的诗,写得真好。淡淡的忧伤,却又满满的希望。你知道吗?我以前也写诗。”
李律还写诗?真的吗?这也太意外了?实在看不出来,也绝对想象不到。
未名终于开心起来。
一开心,自然露出了笑容。
“名名,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这样才对!要多笑笑。”李律温柔地对未名说。
“哈哈,师傅,你不知道,我刚来北京那会,整天哈哈大笑,苏月月还嫌弃我,笑得太疯狂了。”
是的,那时的未名是足够幸福和快乐的。
陌生的京城,陌生的人群,都自带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
这或许就是未名进京的原因。
在天安门广场拍张照片,也是极好的。
在故宫里遇见一个金发的老外,也是叫人欢喜的。
在长城上匍匐着前行,内心也是傲娇的。
“哦,这完全无法想象。我还以为你只会微笑。”
“师傅,你笑的样子也是极好的。给我讲讲你写诗的故事吧。”
李律看着未名第一次这样关注地望着自己的眼睛,觉得这样的师徒关系也挺好。
能这样一起说说话,谈谈诗歌,也是快乐的事。
顿时不为未名的辞职而感到惋惜,或许,这是一种新的开始。
有时候,终点也是新的起点。
谁也不是先知。未来的路,又有谁真正清楚呢?
李律决定享受当下。
哪怕这一生,只有这样的一次团聚,也是无比满足的。
爱藏在心里,痛到可以忍受不去占有。
“我第一次写诗,是在高二的下学期。有一次,我姐把我写的诗拿去读给我爸听了。
我那公务员爸爸一看,好家伙,这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你的笔下,活生生成了凄凉悲惨。
那我就和我爸解释啊,我说父亲大人啊,那叫艺术。
你懂不懂啊,我那天的确看见了一个可怜的孩子,在路边捡废品,你说我能不伤感吗?
那我爸就说了,捡废品啊,那叫劳动。劳动它就是光荣的。只要他愿意去付出,他就饿不死。
将来,必定有出息。你凭什么在那呜呜的,可怜人家。
我说吧,你就是矫情!从今天开始,我绝不允许你再写诗。
就这样,我在父亲的逼迫和教育下,远离了诗歌,远离了悲伤。”
或许,这就是李律深爱着未名的原因。
他无法做到的事情,她在做了。
从他在招聘会上看到她的那一眼起,他就感觉到,她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说不出来的纯洁和美好。
说不出来的善良和温柔。
那是他在河东狮吼的妻子高金秋律师那里,永远无法得到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巨大的差异,他用生命在心底做着一次又一次的珍惜。
他不求得到那个美好的姑娘,他只求他对她好。
“啊,你就这样不写诗了,这也太可惜了吧。
师傅,放弃自己的喜好,心里很痛苦吧?”
“是的啊,当时很难受。偷偷哭了几天。
但我是传统家庭的男孩,习惯了听从父亲的命令和安排。
即使自己喜欢,也不愿让父亲失望。
那时我迷恋诗歌,最喜欢荷尔德林。”
“我读过他的诗,对爱,对美,对自由的礼赞和向往。但也透露着不可排解的忧郁、孤独和绝望。”
未名和李律直言着自己的了解。
“是的。这就是诗人的世界。荷尔德林十四岁开始写诗,刚过三十岁就得了癫狂症。
所以,名名,我希望你能开心。”
回忆过去,李律并不怨恨父亲。或许,这中间还夹杂着感谢。
毕竟,在遇到未名前,他是幸福和无比快乐的。
未名默默地解读着李律的最后这一句话,她明白他对她的担忧。
他读过她的诗,但那些忧伤都是基于欧阳北琨。
她是他的初恋,是她诗歌的王子。
给她快乐,也给她悲伤。
对于荷尔德林,未名没有再给予过多的解释。
因为,每个人的人生和境遇都不同,自然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我们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喜好,但永远无权去批判他人的冷暖。
他人的人生,我们不曾深刻地参与,所以,也就自然失去了那份充当裁判的资格。
而对于文学,未名知道,自己是深深热爱的。
人活一生,真正能够让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不多。
但是倘若因为别人的不喜欢和偏见就放弃,那么,这样也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使人疲惫和忧伤的不是远方的高山有多远,而是一路走来,鞋子里不经意藏进的一粒沙子。
未名始终认同这样一句话:“这世上,只有一种成功,那就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所以,不迁就,不拘束,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未名心中永恒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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